咖啡
一、
你想你不是那麼喜歡那般苦澀帶甜的滋味。
細飲了口,不知不覺地就上癮了住。
二、
相似的人、相似的場景,人事已非。
你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嘲弄的嘴角,到底是為了那千年前自己愚昧的惡趣味、還是為了自己千年後再度犯下的過錯笑著,你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你對此感到惆悵,對於那相仿的人事物,彷彿你站在原點沒有改變過什麼。
但、其實已經改變了太多,就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到最後自己仍舊一個人孤單著。
你想你是渴望陪伴的,可、扭曲的人生改變過後,你就也不曉得該怎麼尋找你想要的事物,以及陪伴在誰的身旁才能夠擁有那名為安心的情緒,好似很久、你沒有這種感受過了。
長呼了口氣,你不知道下一站的出口又是哪裡,不自覺想朗聲笑著,可在吐露出口時卻化成一聲又一聲嘲弄自己愚蠢行為的惡意。
思忖著,似乎是罪有應得一般。
三、
你想你是在意那個人的,那個總是不輕易表露自己的那名妖師,你以為他跟你是同樣一種人,不會如此容易就對人敞開心房,只會獨自一人舔拭傷口。
直到你看見那人對另一名生性樂觀的三王子揚起一抹淡笑時,你都這麼認為的。
或許是因為他總是對自己有所防備,你無法再進一步了解那人的思緒,不如以往的情形,你開始起了興趣、而當時的你只不過以為是玩心大起罷了,卻也忘卻了原來那就是愛情,自己早已遺失許多的情感。
他曾問過你為什麼三字,可你卻無法立馬回應他的話語,只因為你也漸忘了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事物,該用什麼形容詞來敘述,模糊不清。
「為什麼你記得怎麼揚起笑容,卻忘了微笑的本質是什麼?」他問道,輕描淡寫。
四、
千年後你再次遇到了跟他相仿的那名少年,即便個性截然不同,可你還是分辨得出他們擁有相同的特質那便是溫柔,從來不言明的關心。
有時候你想跟他好好相處一下,卻也看見了亞那的孩子一臉敵意地看著自己,就如同當初亞那看著自己即便沒有話語,都明白他對你已是不可饒恕。只因為你反間了他們之間,讓那人活在痛苦之中,即便他倒也不在意什麼惡意的詛咒是否會來給自己死亡。
你們在意的都只是那刻意倔強卻也隱不了脆弱的那名妖師。
你知道,你們都愛上了相同的一個人,一個放入了全心信任的孩子。
五、
後來是怎麼對於咖啡上癮的,你的思緒稍稍回了神來,再度細飲了口。
只感覺胸口處也有些苦澀感擴散開來,彷彿方才所回憶的曾經再次地重擊了他的心房。
即便你自己也感受不到什麼痛楚般的感受,你倒也沒什麼情感可以言喻。
因為感受不到。
六、
「我今天放假,不會對你怎樣的。」你試圖對他釋出善意,可他一臉不信任你的模樣不自覺勾起一抹無奈,就跟一直以來那個人對自己的面容一般,從來就沒有想過信任自己,明明、就如此信任另外一個人。
自己或許是有些許的不甘願,更或是忌妒羨慕的情緒壅塞在胸口,你只感覺到依稀那還未墮落為鬼族之前,還能夠感覺到清晰的情感流露,那個還能確切地感受到喜怒哀樂等情感的自己。
「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你提起,只見那人搖了搖頭表示不願意。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忙。」少年禮貌性地說著,便打算離去。
你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地衝動打壞了他好不容易跟自己願意說上一段話的機會,只是看著那少年的背影漸去,你的思緒也跟著不自覺地流敞了開來,輕瀉了一地。
七、
指腹輕撫過杯緣。
舌尖處的味感仍殘留著,還依稀記得你最後對千年前的那名妖師說的話語,跟一旁的黑咖啡一般酸苦後而微甜。
「我還記得嘴角怎麼勾起上揚出笑容,是因為對於這世界還存有一點希望。」安地爾說道,只見凡斯的眼簾稍稍收了起:「那是在遇見你跟亞那時候,才找到的唯一解答。」
「抱歉……。」閉起了眼簾,你揮了揮衣袖便張開了移動陣,看著來人的雙唇緩緩勾出的形狀,你忍不住想跨越出去聽個清楚,可、最後仍舊跟隨著陣法離開。
你沒有把握,能夠明白那人最後想對你說的話語究竟是什麼。
你不需要那個人的原諒、也不需要那人對你的怒意,唯一只需要的只不過是那人對你的一點在意,可你就是沒有把握能夠承受最後的那句話。
你想你是懦弱的,在情感上頭。
孤單旅行究竟要持續多久,答案你選擇飲盡杯裡的液體、任由那抹獨特的香味跟味道殘留在舌尖處,微溫著。